画中仕女颀颈削肩、颔首低眉,着淡墨色衣衫,外罩透明纱衣,举手捋发坐于凳上,身后为矮几花瓶,以及虚化的背景。画作左下脚有“林风眠”的题款,印鉴为“风”。这幅画采用方纸布局,中近距离取景,人物居于正中。画家以流利的弧线作简笔勾勒,线条不追求传统绘画讲究的书法力度,而是吸取了唐宋瓷器上流畅灵动的绘线风格,以能呈现体量为目的,弧形的曲线勾勒出各种圆的的变体,抽象而又生动地描摹出仕女柔美的身姿。这些弧线和圆冲破了方形布局的整饬稳定,使画面看起来既重心稳固,同时又包含灵动的气息。如吴冠中所评价的,画家寓圆于方,形成“最大的扩展与最严谨的紧缩,在胀与缩的矛盾搏斗中构成力的平衡”。这种寓圆于方的构图形式成为林风眠仕女图一直采用并不断强化的经典样式。画家同时以饱含水分的墨、色作大面积的晕染,以色入墨,丰富了墨的效果;又以墨为色,作纵横涂抹,笔触轻重不一,通过笔的走势和墨色深浅浓淡的变化,表达出物体的体量和质感以及空间的变化。比如,仕女右侧的垂幔,中心偏左部分色深,往两侧墨色渐浅,看似简单的一笔涂抹,厚重却不流于板滞;仕女衣衫通过不同团块和亮度的墨色晕染,再用少量白粉在领口、袖端等处提亮,既描摹出了仕女的动态,又有透明的纱质感。背景也以掺有杂色的墨色渲染,整个画面呈现出饱含水分的朦胧和通透感。仕女静坐梳妆,淡雅素净。画境似枯实腴,画家以表意之长弥补了勾绘之简。这幅看似接近中国传统水墨样式的仕女图,实际已经融入了源于西方现代艺术的造型和构图观念,显示了林风眠初步调合中西艺术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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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签: 仕女 墨色 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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